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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第1页）

“怎么，”江月白侧眸，“忘了守阵心诀了。”

萧玉摇头笑了笑：“江月白，我从前觉得遇见你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最可怜最倒霉的人，”他停顿一下，看了眼穆离渊，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但现在跟着你久了，看到你身边比我可怜倒霉的人太多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让你们这么委屈。”江月白道，“过了此劫，天涯海角随你去，离我越远越好。”

萧玉叹了口气，看向江月白手中的剑：“其实我想说，这剑......”

“师尊，狂风越来越强了。”穆离渊抬手指向仙林，远处那道保护山河器的结界已经开始融化，飘散出碎裂的灵烟，“如果山河器毁了，里面的百姓都要丧命。”

“有什么要说的，别欲言又止。”江月白对萧玉道。

穆离渊也看着萧玉。

萧玉挑挑眉，改了口：“我说，这劫平息，此战结束，你会在你的书里给某个人加一笔吗。”

萧玉举起了手，指间捏着一颗种子。

“这是从魔界的血河里采来的血珀种，”萧玉瞥了眼旁边，“你这个善良的小情人找来的东西。”

江月白微微皱眉。

“这个东西可以收集散落在山川草木里的残灵，用来救洛锦。”萧玉苦笑一下，“那日洛锦问我滋养山河器的人还能不能活，我说他可以做山河器里的一根草一棵树。也许他当时炸碎自己内丹的时候，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你在山河器里再见。”

“不过现在这颗种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萧玉摇摇头，“眼看山河器要毁了，世事无常啊。”

“天道无常。”江月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淡淡说，“但没必要提前自馁。”

萧玉抬眼，看着江月白过分平静的面容，收了脸上不正经的笑，用很正经的语调缓慢地道：“江月白，有时我看着你，觉得狠心得让我害怕，洛锦要用凤凰血滋养山河器，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或者说，本来就在你的计划里。”

他原本很不理解江月白为何会纵容洛锦的各种无理要求，现在后怕地揣测不知是不是那几分施舍竟能让洛锦心甘情愿去死。

江月白似乎做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些看似不经心的细节每一个都有极强的威力当着另一个情人面的维护，坦然拿出自己秘密的从容，面对疯时无奈宠溺的放纵......

每一件都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到甚至好像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

也许是惩罚，也许只是让求而不得之人愧疚的怜悯。

不论哪一种都让人寒。

“江月白，”萧玉盯着江月白线条微冷的侧颜，“你怎么不回答呢。”

“衡风仙君，”穆离渊开口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我来替你回答，”萧玉的目光还是锁定着江月白，“因为他的牺牲，在你衡量后觉得值得的范围内，所以你一点也不怜惜。”

“那你和残忍的天道有何不同呢，你怜爱我们，只不过是怜爱花草树木的爱，不是爱人的爱。”

“萧玉，”江月白话音微冷地喊了他的名字，转过了身，“这时候就开始伤春悲秋太早了吧，遗言对着别人说，我没工夫听你的酸话......小渊，”江月白对身侧道，“跟好我，去风暴中心。”

“就比如你手里这把剑”萧玉忽然提高了声音！

两人都顿住了动作。

“你手里这把剑不普通，你恐怕也早就知道，”萧玉直勾勾盯着江月白，“这把剑凝结元魂之力，关乎他的命，你其实很早就猜到了，但你还是要用，对不对？”

这几句话萧玉说得非常用力。

在狂风呼啸里依然字字清晰。

穆离渊听到这话，浓密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可浑身僵硬得连转头去看江月白的动作都做不出。

这一刻那些狂热的温度褪去了，他似乎才第一次不带着浓烈到失去理智的爱去看江月白

江月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的每一个欲言又止、每一个难过不舍......

明明天地间杂音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