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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衍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突然正經起來。

「裴述，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們兩個是不是談戀愛了？」

不等人回答，賀衍又接著道：

「如果這事是真的，你也用不著對我躲躲藏藏，畢竟情難自抑，你要真想談，我也沒什麼意見，就是拜託你們兩個以後不要那麼明目張胆，至少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我真的怕了。」

裴述：「……」

「我和他……」裴述現在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們倆真沒你想的那樣。」

賀衍鬆了口氣。

「不過我確實有這方面的想法，就是怕江敘哥他不答應。」

賀衍看著眼前紅著臉，一臉沉醉的某人：

「……」

他嘴邊「他不答應才怪」的話都要蹦出來了，考慮到四周都是人後，他又硬生生地給憋回去，最後只說了一句。

「隨便你吧。」

……

導演把拍攝成果重看了幾遍，滿意後又告訴所有人準備下一場。

最後一場取景是在室內，幾個人周轉來到了預先制定好的地點。

這裡是一間平房，配套著一間臥室，裡面家具齊全，最顯眼的就是那張鋪滿鬱金香的床。窗外的太陽透過縫隙照射進來，光影細碎疏散，鬱金香在光線的作用下被反襯得更加飽滿亮麗，花束末端點綴的彩色線條自然流暢，在半空中肆意飛盪。

裴述透過門縫看到裡面的一角，腦子嗡地一下全是空白。

導演看了眼江敘，朝他說道：

「你們自己商量一下，這個沒什麼需要注意的，自由發揮就行。」

江敘微微頷，繞過一旁的雜物，來到裴述面前。

裴述眼神木訥，他心思全在臥室里的那張穿床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早就站了一個人。

從江敘的視角，只能看到裴述的側臉。他皮膚白齒細膩，黑色的碎發垂在額前，眼眸里的情緒複雜，睫毛又長又翹，臉部輪廓清俊中透著柔和，他的喉結在微微顫動，好似在隱忍著什麼。

江敘看了一瞬，突然湊近，輕聲道：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裴述聞聲後轉頭對上江敘近在咫尺的臉，他大腦宕機，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連眼睛裡的情緒都沒什麼波動。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幾秒，裴述漸漸拉回思緒，認清眼前的人後，他慌亂地移開視線。

「江敘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好久了，」江敘退開一步，「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緊張嗎？」江敘又問他。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嘴角微斂，卻總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