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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詡千歲的老妖怪，在自己不會的領域上倒也是懂得妥協的。」

江狸微微別過頭，卻也沒有伸手阻攔，6慎言見這樣子忍不住又捏了一把，靠近吻了上來。

「我發現，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很迷人。」

「咳咳。」樓上，傳來6正時咳嗽的聲音。

6慎言身子一僵，又不得不重坐回了原位。

桌邊，江狸默默揚起唇角來，感覺到旁邊6慎言的不滿，好像自從他不主動之後，6慎言的花樣倒是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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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一樓客廳66續續到了幾個人，連著6家的老長輩也來了好幾個。這套別墅住著的只有6正時一家人，但是中都世家都是講求四世同堂的，因此周圍一片實際上全是6家的房產，來往走動也都很是方便。

按照道理6慎言回來了，本該去太爺居所那邊問禮吃飯，但他借著6正時家主的名義，把吃飯的地方定在了自家家裡，一下，偌大的別墅就熱鬧起來。

江狸靠在臥室門邊，從門縫看6慎言在下邊接待長輩，遊刃有餘的模樣，看了會兒又合上了門。

「阿狸，你說6市主是什麼打算呀？」阿貓盤膝坐在床上，拆著包薯片問道，「他說的輿論戰，我為什麼聽不懂？」

「從前我也不懂，」江狸走了過來，在阿貓身邊坐下，「後來我便知道了。」

他至今還記得那年，他帶著妖怪山脈的一眾妖怪連奪十二座山頭，風光無限的樣子，彼時他雖然不想再有戰爭，但身為神獸朏朏，他已經被架在了高台上，再也下不來了。

直到一次落敗之後，忽然他就被千夫所指。

其實江狸早就嘗過輿論的滋味。

那次戰役計劃原不在他的部署範圍之內，而是其他神獸的意見，他原本就對那次行動持保留意見，可事情出來之後，所有的人卻都在怪他。說他得勝之後洋洋得意，不知撤退，就是因為他一再貪功冒進，才會輸了那次戰役。

再之後，高妖之中忽然就起了流言，說他早就和人類高層勾結，故意營造出有勝有敗的假象，他這麼做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好讓所有的妖怪都推崇跟隨他。

原本是很離譜的謠言，江狸就也沒有放在心上，卻不知道為什麼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厲害。

幾個月過後，好像絕大多數妖怪都信了這件事，高妖忽然集體投票表決，去了他的領之位。

他親手建立起的高妖將他驅逐出會，他真心想要保護的妖怪們，卻不肯接受他的援手。

「啊……」阿貓愣住，「可是妖怪歷志上寫當年朏朏是生性孤傲，才會主動離開高妖。」

「歷志就是他們所寫的。」

也是在那次奪權之後，才有了他被騙上雪山的事情。江狸垂下眼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輿論左右的滋味。